20世纪40年代末期,顾景舟(其时名“景洲”)在宜兴和上海之间频繁往来。在此期间,顾景舟与铁画轩主人戴相明交情匪浅。经戴相明介绍,顾景舟结识了江寒汀、唐云、吴湖帆等著名书画家,几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结下深厚的友谊,这使得他的创作思想和艺术格调得到了不同视野的启发。
1948年,顾景洲精心制作了5件同式“石瓢”壶,世称“景舟石瓢”。“景舟石瓢”壶的设计,很大程度上打破了清初以来纤细繁琐、堆砌浮华的固有风格,线型流畅舒展,权衡比例协调,气度简朴大方。
这5把“景舟石瓢”壶在保留传统的基础上,也融入了顾景舟的个人特色:
1.扁而圆的形体:景舟石瓢壶,壶体呈扁圆之形,上部较窄,下部较宽,极富稳重感,凸显整体的庄重和大气。
2.各部件的设计:景舟石瓢的壶盖亦为扁圆状,壶钮似缓坡拱桥卧波,壶底圆钉 3足。身、盖、把、钮,比例恰到好处,多一点则显臃肿,少一点即显失落,技法老辣。
5件石瓢壶,顾景舟除自留一把,其余4件欲慨赠戴相明、江寒汀、唐云、吴湖帆四位友人。
相明石瓢壶
寒汀石瓢壶
同年,在做这五把壶之前,江寒汀曾将任书博刻的三字方石章“顾景舟”、王仁辅刻的二字长方石章“景舟”,通过戴相明转赠给了顾景舟,而这“景舟”二字,是江寒汀按画意所起。
于是顾景舟在制作此5件石瓢壶时,便启用了江寒汀所赠之章:“相明”石瓢壶底印是王仁辅刻的“戴相明”方章,盖印是任书博刻的“顾景舟”章。另4把则钤上任书博刻的“顾景舟”底印、王仁辅刻的“景舟”盖印。
此后,顾景舟亦将名字中的“洲”改为“舟”,寓意艺海一舟,在紫砂艺苑风雨飘摇之中,自己愿为搏击风浪的一叶小舟。
唐云石瓢壶
湖帆石瓢壶
壶坯制成后轻舟运沪,戴相明携壶坯随江寒汀至吴湖帆家,吴湖帆在5把壶坯上各题写诗句,在其中4把壶上各画形态相异之风动疏竹,第5把壶则由江寒汀画寒雀一只相赠吴湖帆。画成后,仍由戴相明交货船带送顾家,由谈尧坤(顾景舟表弟)双刀技法镌刻后烧成。
景舟石瓢壶
“相明石瓢”壶刻字为“为君倾一杯,狂謌竹枝曲。相明先生,吴倩并题”,风动疏竹画落款为“湖帆”。
“寒汀石瓢”壶刻字为“寒生绿罇上,影入翠屏中。寒汀兄属,吴倩并题”,风动疏竹画落款为“湖帆”。
“唐云石瓢”壶刻字为“无客尽日静,有风终夜凉。药城兄属,吴倩并题”,风动疏竹画落款为“湖帆”。
“湖帆石瓢”壶刻字为“细嚼梅花雪乳香。寒汀兄为余画茶壶,倩自题”,孤雀雪梅画落款为“湖帆道兄正画,寒汀”。
“景舟石瓢”壶反面刻字为“但为清风动,乃知子猷心。景舟先生,吴倩并题”。正面画作尚未可知。
其中赠戴相明的那把壶,经多年动乱,原以为早已消失,2002年前后,台湾的紫砂藏家黄玄龙在北京的一个小拍中发现,以不到30万元的价格拍得,在2010年嘉德春季艺术品拍卖中,又被一位北京藏家以1232万元拍走。
而顾景舟自留的一把“景舟石瓢”壶,至今仍由顾氏一脉保存,未曾轻易示人,这无疑为这件紫砂壶增添了传奇的色彩,其神秘性让人们对这把壶产生更多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