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寅仙

裴石民老师是我非常崇敬的老艺人之一。他技艺高超，温文尔雅，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裴先生的卓绝技艺独这七位老艺人好比是中国京剧中的树一帜永远启迪着后人。裴先生是解放后省人民政府任命的七位老艺人之一，这七位老艺人好比是甲国乐垠流派名人。他们不仅为我们留下许多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艺术作品；而且呕心沥血培养了大批紫砂艺术人才他们回忆当年，我曾有幸二度跟随裴先生学艺。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跟他的学艺时间都不长。1958年他先后带过曹婉芬、束凤英、何听初、葛岳彬和我，当时"大跃进"紫砂厂曾多次大招艺徒，第一次先招100多名，后又扩招近千名学员，于是把我们调出来当技术小辅导。由于当时招收的学员中一部分是在校学生，进厂没有多久，又将他们动员回校读书，我就回到工场跟随裴先生学艺。这是第一次在裴先生身边学艺，有近二个多月。不过在当年下半年工厂搞拜师仪式，又将我分到朱可心老师门下。第二次在"文革"前夕又到了裴先生身边。

在裴先生身边学艺两次加起来不过近半年多时间，但他的为人和作品深深地影响着我。他的作品浑厚古朴，稀奇而又巧致，他使用的工具又象细巧的玩具。他常用的一把铜尖刀是啄挡桃叶荷叶得心应手的好工具。裴先生平时言语不多，心地很是善良，是一个资深而有修养的老师。

他讲究仪表整洁、端庄、文雅．说话从不高声．为人朴实．工作兢兢业业．是一个人品、艾品皆备的好老师。 在裴先生身边，亲眼看到他精心制作多件作品，有不规则的荷叶盘托着活灵活现的螃蟹，还有他寄托祝福之情的五蝠蟠桃壶、南瓜壶等等。这时他老人家已66岁了。当时紫砂厂对这些老艺人并没有下达生产任务以及规定作对作品刻意求精。我第二次到他身边时，他老人家大约已有73岁左右，身体不如以前，患有支气管哮喘病但还坚持工作，泥凳边放上一只痰盂，我常常帮他清洗，他总有些不过意。他拄着拐杖徒步上班，从不倚老卖老。后来，他多次中风，当时厂医许悦真医生十分负责，为他针灸，积极治疗，加上和蔼可亲的裴师母对他精心护理、调养使他延长了生命。裴先生的艺术成就与裴师母的好后盾是分不开的。

裴先生离我们已有28花瓶、文房雅玩、陈设摆件，个年头了，他的作品门类较多，形式多样，色彩丰富，格调高雅，品种有茶壶、茶具、花盆、有浑厚古朴的光货，也有自然生动的仿生象形作品；又有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花果、鸟纵、田脉、粉笙、小五群甩、芍屯、二脚垢，迁月抬扎·灭三阴四脚龙毛笨·况大附仲·育叮化佃·术版交化服·禾丁仲'葫芦杯、堆花云龙帽筒等，还郁肠一件件一套套的梅桩及生态各异的古老苍劲的松桩壶和茶具，自然之美，残缺之美，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真是鬼斧神工。裴先生的作品深含着他的艺术修养和高尚'清操，充分反映裴先生的人性和个性化的艺术效果。

裴先生曾二次为古代传器制作配件而震惊紫砂界，一次为储南强先生珍藏的供春壶配盖。此壶现在收藏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另一次为项圣思桃杯配杯托，现在珍藏在南京博物院。这两个配件都与主体协调，反映着裴先生的高超的捏塑技艺和设计理念。特别是杯托，他把桃杯的托盘做得象块古老的树瘤，痈节非常苍老，树皮纹理，气韵生动，精美；这件托盘就是单独的一件艺术珍玩。这种事对紫砂艺术人来说本是最最感到头痛棘手的事，可是裴先生设计制作得那么匹配，天然妙趣，天衣无缝，可见裴先生的技艺高超了。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就享有" 鸣远第二"的美名盛誉。

裴先生的一生对紫砂艺术不断探索、求新、求变，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作品精而少，少而妙，讲究形式美，以及形体与装饰的协调美，表达了紫砂五色土的肌理美，朴实典雅。可以说件件是名品精品。他是一位德艺双馨的老前辈，我们要认认真真学习他对紫砂艺术的探索追求精神。艺术是无止境的，我们只有努力学他老人家的这种精神，才能不断永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