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创制由来
为官之余,陈曼生常微服淘古物于市。一日,忽见一乞丐蹲于街角,前置一石制器皿,曼生观其器似瓜非瓜,有柄,陈旧残缺难掩典雅古朴,底端有“元人邵氏定制瓢器”字样,大喜,取纹银二两欲买之。乞丐窥曼生神色,料此物为宝,欲索银十两,曼生佯弃之,乞丐急,终成交。
归而清洗,依型绘壶,加盖、流,数易稿,终成壶式。铭文“不肥而坚,是以永年,曼生作瓢壶铭”。
陈曼生创制时称“瓢”壶,是后人将“瓢”壶改称为“石瓢”壶的。
二、造型特点
石瓢,壶身端庄,上小下大,重心下垂,呈金字塔式,无颈,壶流矮而有力,直筒暗接,胥出自然,从嘴头至壶身渐粗,似从壶体生出,出水顺畅。壶身刻行书:“不肥而坚,是以永年。曼公作瓢壶铭”,壶底印阳文篆书“阿曼陀室”,把下有“彭年”篆书小印。“不肥而坚,是以永年”,是说此壶虽薄却坚如石,可永久使用。
曼生另有一提梁石瓢,为提梁壶中的一种,石瓢壶身浑厚拙朴,壶底有三足支撑,给人有一种悬空而稳重之感。提梁较粗,造型很别致,作半圆形,不是取其轻巧,而是取其纯拙、与壶身相称,整体构思细密。盖印“彭年”,底印“阿曼陀室”。铭文“煮白石,泛绿云,瓢细酌邀桐君。曼铭”,释意同瓢提壶。
三、造型衍变
后人在“曼生石瓢”壶的基本造型上变化,遂有“石梅石瓢”、“子冶石瓢”、“石民石瓢”、“景舟石瓢”、“汉棠石瓢”等及高、矮、扁、筋纹、开片各式。
(1)石梅石瓢
朱坚,字“石梅”,亦作“石楳”,他制作的石瓢壶称“石梅石瓢”壶。桥钮呈三角,桥础几斤盖沿,壶把寓方,把身外撇,下部横行,盖面坡起。
(2)子冶石瓢
杨彭年制、瞿子冶刻 子冶石瓢壶
“子冶石瓢”壶,因瞿应绍(字“子冶”)铭刻而得名。以多个三角的线性,巧妙而和谐地组合在一起:身筒与盖合为一个大的三角,把圈为三角,桥钮为三角,3足也构成三角,甚至直流与身筒也构成了“虚”的三角。壶底3足稳重而灵巧。壶形上小下大,重心下垂,造型沉稳,壶流为矮而有力的直筒形,出水顺畅有力。壶身呈“金字塔”式,壶流、壶口、壶把三点水平,端庄敦穆。壶体中透出一种“骨力”,简洁利索、清奇脱俗。
“子冶石瓢”壶以杨彭年制作为主,亦有申锡制作。彭年所制,秀气而丰润;申锡所作,刚烈而古拙。器形上,彭年所制壶身较为低扁,壶流呈直管状,壶盖较大,盖沿薄而圆润,折把亦显得柔顺,选泥有紫泥与段泥两种,其作品存世较少;申锡所制壶身明显高佻,壶流口部微张似喇叭状,壶盖小而盖沿厚实,壶把方折刚毅,泥料多为粗砂拼泥,存世较彭年壶多。
壶身多见瞿子冶刻过墙竹至壶盖,竹下一圈镌刻铭文,常见“画竹多而作书少,人道余书无竹好。偶然作此当竹看,又道竹不如老”;“不似柳,即似松,竿头叶底疏疏风”;“竹箭有筠,君子之文。虚心友直,君子之德”……
周夏制 子冶石瓢壶
宗志军制 子冶石瓢
(3)景舟石瓢
顾景舟“相明石瓢”壶
顾景舟于1948年同式制了5把“石瓢”壶,世称“景舟石瓢”。景舟石瓢壶一改清初以来纤细繁琐、堆砌浮华之气,线型流畅舒展,权衡比例协调,气度简朴大方。其壶扁圆,上窄下宽,极富稳重感。壶盖亦为扁圆状,壶钮似缓坡拱桥卧波,壶底圆钉3足。身、盖、把、钮,比例恰到好处,多一点则显臃肿,少一点即显失落,技法老辣。
胡海菲制、顾立刻 景舟石瓢壶
(4)汉棠石瓢
徐汉棠制、徐秀棠刻 石瓢壶
徐汉棠的石瓢壶入古化新,世称“汉棠石瓢”。肩部特别饱满,直流,把微微外伸,把梢、流端,皆对称起翘,端丽稳重,口敛,盖圆,盖面浑厚,盖上制桥钮,桥础丰满圆润,平底下承3 足。壶面光泽温润,精光内敛。
徐汉棠把“石瓢”壶分为“腰圆”和“椭圆”,把纹饰分为“开片”和“云纹”,形态有异,情景不同,纹饰多贯通于钮、盖、身、底、足、流、把。
徐曲制、徐汉棠书、鲍仲梅铭 汉棠石瓢壶
鲍玉梅制、曹婉芳刻 汉棠石瓢壶
(5)其他各式石瓢
裴石民制 矮石瓢壶
许兵制 高石瓢壶
徐汉棠制 腰圆开片石瓢壶
徐伟强制 筋纹石瓢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