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开始生活,不算晚,问题在"生活"二字如何诠释--梁实秋《中年》
少年孟浪,贪恋市井繁华里的灯红酒绿、膏腴厚味,迷恋摇滚,热爱旅行,永远向往未知的远方和路上,那些不可一世和热血沸腾,总想一一尝遍。
这样的"叛逆"和家里的生活氛围格格不入,爷爷逼着我练书法,我便逃跑,他喝浓茶,酽死人的那种,我喝一口就要吐出来。
他还收藏了好多把紫砂壶,每天挨个儿泡养,早晚喝茶的那把被我摔坏了盖子,用铜钉子锔了,说等他百年以后给我留个念想,他说的从容,我听了仍旧不在意。
以为此生都不会喜欢的事物,到了中年,却忽然爱上了,且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爷爷走了,留下十几把紫砂壶。
如今只觉得那样亲切,觉得这个东西等我等得太久,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的光阴,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倘若他老人家还活着,我一定陪他喝喝茶,玩玩壶,听着他絮叨家长里短,壶里春秋。
忘了从哪本书上看到:"中年的妙趣,在于相当的认识人生,认识自己,从而做自己能做的事,享受自己所能享受的生活。"
中年人的经纬是日常,是柴米油盐,是锅碗瓢盆--没错,半生履历中的惊天动地、山高水远大多来自日常。
而紫砂壶亦从民间走来,带着乡土的温度和俗世的烟火,是寻常巷陌里一饭一饮的素朴,与其他艺术形式相比,更多了一份可亲近的踏实。
好的壶可雅志,可行道,无非是跳出来,姿态站在了俗世之外,骨骼和筋脉还是俗世的。
中年的心里装着天高云淡的远意,和年少时相比,少了轻狂,多了淡定,不嚷嚷着刻骨铭心,懂得进退和取舍,拿捏住分寸和尺度,惟其如此,才读得懂紫砂壶的深情。
它陪着你耳鬓厮磨,浮沉相依,气定神闲地穿越着时间,随意而安的从容,宠辱不惊的大气,那样的宽厚、温润、疏朗,是中国文脉的底色。紫砂壶就这样一脚立在了泥土里,一脚又踩在了文脉上。
少年不碰紫砂壶,读懂已是不惑年。
懂了,已过不惑。或许,只有过了不惑,才会有慈悲,会懂得。
犹如人生的境界,需要漫长时光的打磨,年轻的棱角并不能代替漫长的修行。而一把壶,要经过多少道茶水的洗礼,才能换来一抹润泽?
壶里有关人生的隐喻,大多要到不惑之年才能参透。少年听雨是无法体会中年听雨的滋味的。
梁实秋曾说过,科班的童伶宜于唱全本的大武戏,中年的演员才能担得起大出的轴子戏,只因他到中年才能真正懂得戏的内容。
虽然不年轻,幸而还未老,在坚韧柔软的中年,读懂紫砂,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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