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瓢”最早称为“石铫”。“铫”在《辞海》中释为“吊子,一种有柄,有流的小烹器”。铫是一种形象比较高的器皿,口大有盖,旁边有柄,用沙土或金属制成,煎药或烧水用。
北宋大学士苏轼在《试院煎茶》诗云:“且学公家作茗饮,砖炉石铫行相随”。北宋时还不是沏泡茶,所以这里的“石铫”是用来煮水的。在苏东坡时代,还不可能有我们今天的紫砂壶,但原本作水壶或药壶之用的“铫”,已被苏轼移作饮茶之用。
与苏轼同朝为官的周禾童(宋泰州人,字仁熟)曾送给东坡一把“石铫壶”,苏东坡还写了一首《谢周仁熟惠石铫诗》:“铜腥铁涩石宜泉,爱此苍然深且宽,蟹眼翻波汤已作,龙头拒火柄犹寒。姜新盐少茶初熟,水渍云蒸煎未干,自古函牛多折足,要知无脚是轻安。”后来周送苏的这把“石铫壶”被尤荫有幸藏到。尤荫,清乾隆年间文人,居白沙之半湾,自号“半山诗老”,著有《出塞》、《黄山》等集。他还是一位画家,擅绘山水花鸟,尤长兰竹,传世作品有乾隆十三年作《石铫图》。史书记载“荫家藏周禾童赠苏东坡‘石铫壶’,容水生许。铜提有籇书‘元祐’二字,因名所居曰‘石铫山房’……因广写‘石铫壶’,并画有苏诗与其上以赠人,驰名远近。”后此壶被送进内府,但尤荫仍怀念不止,叫人用紫砂仿制石铫壶,壶腹镌东坡诗句二句,款署“水邨”。这里应注意的是,尤荫收藏的“苏轼石铫”为铜壶,与泡茶用的茶壶还有区别。尤爱其壶而藏之,因嫌铜腥铁涩味,或送至内府因怀念之而请紫砂陶人仿制苏东坡“石铫壶”,所以应认为尤荫当为创制紫砂“石瓢壶”的先驱。因尤荫广写《石铫图》赠人,所以该图流传甚广,影响了许多人。
受尤荫石铫图的启发,清末著名紫砂艺人王东石也曾仿制“石铫壶”,并题“石铫”二字,并说“尤水邮画东坡石铫图,仿其意作茗器”。酷爱壶艺的陈曼生大概也看到过该图,并受到启发遂制“石铫壶”,并题铭云:“铫之制,抟之工;自我作,非周禾童。”就是说这里的石铫壶,并不是周禾童的石铫壶,而是紫砂抟制的,且由我曼生亲自设计的,已有了继承和创新。那么紫砂“石铫”何时称“石瓢”呢?这应从顾景舟时期说起,顾引用古文“弱水三千,仅饮一瓢”,“石铫”从此改称“石瓢”。
曲峰作品 通景山水西施瓢 段泥
当代壶艺泰斗顾景舟所作石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把现代美学思维融入壶中,他的“石瓢”身、盖、把、的之比例无一不恰到好处,多一点则显臃肿,少一点则有失落之感,且工艺精到、技法老辣,成为一代“石瓢”之楷模。而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吕尧臣所制石瓢壶又是一种特色,他所创作的“容天壶”一改“曼生石铫”壶无颈之习俗,在夸张的壶身上添加一微微矮颈,壶盖增高成半球状,平添拙朴童趣,成为当代“石瓢”又一杰作。还有如汪寅仙、徐汉棠等大师的石瓢壶,各具特色,自成一家。
为何“石瓢”茶具从古到今,长盛不衰?笔者以为“石瓢”就好比一位音乐家创作了一首成功的曲子,美妙动人,后来的演奏家在演奏这同一首曲子时,都能发挥自身的理解与才能,不断创作演奏出个具名人风格的新曲,从而名曲长演长新,长演长盛;也由于紫砂石瓢壶从它的形制上比例之度均符合美学的“黄金分割率”,既含有审美要素,又适于实用要求。可以说石瓢壶从诞生的一天起,就和简洁、适用之美联在一起,和人们日常生活联在一起。可以断言,只要茶文化的存在,质朴、典雅、适用的“石瓢”就一定会存在,并随着时代和人们审美意趣的变化而继续发展。
汤红专老师全手工 精品石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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