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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宜兴市人民检察院办案区微反应实验室内,办案人员通过犯罪嫌疑人余某一个转瞬即逝的表情,发现其有愧对家人的心态后,随即调整谈话方向,着重跟余某谈亲情、谈家庭。很快,原本避重就轻的余某心理防线崩溃,交代多次收受他人现金10余万元的犯罪事实。

2014年8月,宜兴市检察院与中国政法大学微反应研究院院长姜振宇教授团队联合创建微反应实验室以来,顺应规范司法行为的要求,强化技术手段对案件办理的辅助作用。一年多来,这家微反应实验室运作得怎么样?《法制日报》记者对此进行了实地探访。

高清设备实时捕捉

微反应,全称是心理应激微反应。它是人们在受到有效刺激的一刹那,不由自主地表现出的不受思维控制的瞬间真实反应,主要包括面部的微表情、肢体的微动作、言语的微语义。

谈到建立微反应实验室的初衷,宜兴市检察院检察长王玉珏介绍说,传统的职务犯罪侦查审讯工作将审讯方法建立在干警的直觉判断和经验基础上,在缺乏技术辅助的条件下,干警个人水平的参差不齐直接决定了办案质量的上下有别。反贪侦查讯问离不开谈话,通过心理应激微反应修正讯问谈话方法,使谈话更有针对性,使讯问人员对于谈话过程中对象情绪的转变更有把握,提高了审讯效率。

宜兴市检察院微反应实验室由两间办案用房打通改造而成,总面积约40平方米。一个房间用于谈话采集数据,一个房间用于整合数据分析。采集端房间内设置有高清摄像头、拾音器、专业照明设备、新风系统等,观察端房间设置有单向玻璃、实验室操作台、数据存储观察回放设备、摄像头操控设备等。

宜兴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吴跃旺说,相较于回放同步录音录像,运用心理应激微反应的优势在于针对性强。同步录音录像的作用在于监督、规范办案行为,固定证据,其内容一般包括全景摄像和录音。微反应实验室配备有更专业的数据采集、存储、加工设备,主要着眼于微小反应的捕捉,要求更高,数据内容更细致。

吴跃旺介绍说,微反应实验室是专门的研究场所,能将微反应运用于审讯中、审讯后,使研究者在专业环境中集中精力分析研究审讯行为。

重视实用快速突破

据了解,基层检察院查办的贪污案件,相对来说数额较小,行贿人一般直接以现金的方式送给受贿人,极具隐蔽性。因此,犯罪嫌疑人接受审讯时往往不肯轻易交代,是基层职务犯罪审讯面对的最大难点。

吴跃旺说,将职务犯罪嫌疑人带进微反应实验室审讯,观察端房间里的办案人员通过高清设备捕捉、分析其面部表情和身体动作展现出的应激性细微变化发现其表情背后的情绪。尽管这种变化往往呈现时间短甚至转瞬即逝,但却可以了解谈话对象的心理变化,调整审讯思路和方向,为快速突破案件服务。

比如,通过微反应分析发现,有些犯罪嫌疑人畏罪心理很强,这种情况下,审讯时就不宜再给其施加过多压力,而应该从坦白从宽的角度审讯;有些犯罪嫌疑人则相反,面对审讯对立情绪严重,拒不交代,此时应从化解其对立情绪展开审讯,了解产生原因,过多谈从轻从宽往往达不到突破效果。

宜兴市检察院原则上坚持实战为王,最大限度提高微反应实验室使用频率,根据到案对象体检情况、初查情况、初审人员建议、可能的审讯方向分析确定案件中需要由心理技术辅助解决的问题,根据分析结果选取心理技术投入实战。

吴跃旺介绍说,微反应实验室应用的重点对象是身体数据反应微弱、对心理仪器使用不配合或对谈话极不配合的人员。将其带入微反应实验室,观察其接受审讯时的面部微表情和身体微动作,用以辅助判断其心理弱点及案件疑点。

实战显威效率提高

2014年8月,宜兴市检察院反贪干警连续奋战数周,分别突破多起受贿大案。其中包括宜兴市招投标中心原副主任周某受贿案。

经查,周某在担任招投标中心副主任职务期间,与多个供应商之间存在不正当经济往来,受贿总金额20余万元。2014年9月3日,行贿人之一申某被依法通知到检察机关提供证人证言。

按照周某的交代,申某曾经在宜兴市某政府工程投标过程中向他送过两万元购物卡。但申某对此矢口否认。

为加快突破案件,办案检察官将申某的询问地点换到微反应实验室。办案检察官接连询问申某一些公司业务的事情后,申某低着的头突然微微抬起一下,说:"你们对我的情况调查得那么细致,又上了这科学设备,我早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最终,申某不仅如实交代了其向周某行贿两万元购物卡的事实,还交代了向另一名犯罪嫌疑人高某行贿两万元购物卡的事实。

据了解,截至目前,宜兴市检察院共利用微反应实验室审讯、询问犯罪嫌疑人、涉案人员19人次。王玉珏说,微反应实验室的建成使用,提升了干警判断嫌疑人基本情绪的水平,一定程度上修正了讯问方法,相对提高了讯问效率,对突破案件提供了有益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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